田元红的一双小儿女浑然不知父亲已去世。
坠海工人的尸体被打捞出海,正是死死绑住的安全带让工人无法逃生。 记者轩彗摄
广深沿江高速工地事故最后一名坠海工人尸体找到 确认5人死亡
广深沿江高速工地坠海事故最后一名工人的尸体被打捞出海,至此,5名坠海者尸体全部被找到。负责施工的广东长大公司的相关负责人仍在派出所协助调查。
遇难者名单
陆福林(34岁,男,云南人)
陆学先(23岁,男,云南人)
田元红(26岁,男,贵州人)
施永兵(25岁,男,贵州人)
陈双(38岁,男,广东阳江人)
生还名单
余万金(30岁,男,云南文山人)
本报讯 (记者高靖、龙锟、蒋悦飞 通讯员 康乐)昨日下午5时45分,宝安区政府相关负责人向媒体通报称,前日上午发生的广深沿江高速工地工人坠海事故中,最后一具坠海工人(陈双,38岁,广东阳江人)的尸体于昨日16时50分被捞起。南海救助局一位陈姓主任也证实了该情况。至此,5名坠海者尸体全部找到。
昨日上午,记者又来到广深沿江高速大铲湾特大桥的现场,警方将警戒线封锁范围从工人坠海处扩大到临时铁架桥头处,禁止媒体记者和遇难者家属等入内。
大铲湾特大桥是由广东长大公路工程有限公司负责修建的。在工地上该公司项目部所在的铁皮楼中,副经理办公室中有3名男子反锁着门,开着空调吃西瓜,当记者敲门想采访时,他们表示自己并非领导,“昨天晚上6时左右,6个领导都被西乡派出所带走了,还没回来呢。”
综合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则表示,事件还没调查清楚,明细调查结果也还没有出来。在附近休息的工人都称“今天停工了”。
随后,记者又在恒生医院住院部见到了幸存者余万金,他被换到了一间单人病房。余万金描述,当时他和其他5名工友正在桥上进行跨孔作业,“架桥机上面有4个轮子,下面有8个轮子。下面的轮子突然掉了下去。”据悉,在架桥过程中,工字钢是固定在两个桥墩上的,而架桥机固定在工字钢上,与工字钢连为一体。“我们的安全绳都拴在工字钢上,所以就一起掉了下去。”余万金称,工字钢滑落得很快,在掉落过程中,绑在他身上的安全绳断开了,他才万幸地浮上了海面并获救。
余万金回忆,当时来这里工作是通过老乡介绍的,没有签订任何的劳动合同,只填了一份职工信息表,这张表也早已被公司收回。
昨天下午2时30分,有工作人员召集部分遇难者家属到殡仪馆认尸,但因为施工方原因,直至晚8时都未能见到尸体。他们被告知要等到今天早上8时才能去认尸。
昨天晚上7时45分,宝安区政府相关负责人通报了该事件的最新进展,称第五个刚被捞起,南海救助局一位陈姓主任也证实该工友被打捞出的时间为16时50分。至此,5名坠海者尸体已全部找到。
遇难者故事
孩子尚在襁褓中
年轻父亲撒手人寰
26岁的田元红的尸体是前天第一个被找到的。当日下午,他的妻子周真群得知消息后赶到现场,但不管她如何央求,现场的保安就是拒绝让她接近事发地点。昨日下午2时,周真群仍没有见到丈夫最后的模样。
田元红是贵州省贵阳市黔西县折坤村人,另一名遇难者施永兵是他姑家表弟,就住在相邻不远的铧口村,两人的哥哥也分别赶到深圳处理后事。
他们被项目施工方安排到西乡一宾馆居住。昨天,记者来到宾馆,只见床上躺着田元红刚刚出生40天的儿子(5月6日出生),周真群正烧热水为儿子洗澡。“昨天在现场守得很晚,来不及给宝宝洗澡,结果他身上长了很多痱子。”田元红生前为儿子取名为“灿阳”,希望儿子能像太阳一样健康成长。
“孩子以前都吃母乳,昨天我精神不好,只能给他奶粉,他不喜欢吃。”周真群忍着悲痛,细心照顾着孩子。
“事情完了后,只能带着两个小孩回贵州,在这里养孩子实在太辛苦了。”周真群说,如果能够领到赔偿,她希望金额足够将两个孩子养大,并为田元红的父母养老。
田原红3岁的女儿田水晶似乎还不知道爸爸已不在人世,在房间里跑来跑去。周真群说:“不要和她说她爸爸的事情,不然她会哭个不停。”周真群拿出了丈夫的照片,田水晶一把将照片抓在手里说:“这不是爸爸吗?”周真群淡淡地说:“那是照片。”
周真群和田元红是同村邻居,从小青梅竹马,已经结婚五年,一年前田元红与几个贵州老乡一起来到广深沿江高速工地做工,周真群随着丈夫一起来深圳,在家一心照顾孩子,丈夫3000元的月薪是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。田元红没有住工棚,专门在海滨新村租了间房。新出生的小孩子,小两口还没来得及带回老家给父母看一眼。
田元红的工友介绍,今年过年后,工地就开始拖欠工资,很多工友都曾借钱度日,田元红也一定遇到过类似情况。
(高靖、龙锟)
“我们想按老家风俗下葬”
1986年出生的施永兵是5名遇难者之一。前天晚上,工友将施永兵坠海的噩耗通知了他在贵州的家人,年过六旬的父母立即哭得不省人事,哥哥施永军赶紧乘飞机赶到深圳。“上次见面是前年8月,爷爷去世时。”对于弟弟的遇难,施永军感到很意外,也很自责。
“父母就是哭,我让邻居帮忙照顾他们,别的亲戚来了一些。”施永军说,施永兵以前打电话说在桥梁上搞电焊,时不时往家里寄钱,但近来施永兵说几个月没发工资了,所以就没寄钱。
“头天晚上我还打电话给他(施永兵)。”只有初小文化的施永兵20来岁就外出打工,过年也经常不回家,尽管常常打电话给家人,但每次通话都是彼此问候,很快就结束。
“我们老家的风俗是全尸下葬,不知道到时怎么办?”对于亲人的意外离世,施、田两家人均想按老家风俗下葬,但又不知道到时会怎么安排。(高靖、龙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