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读萧乾先生的《未带地图的旅人》时,脑子一热,就想着,反正西安或多或少都在我掌握之中,不带地图吧。可是一个朋友呵责说:“疯子,迷路了可别后悔!”后来真买回了地图,可倒不是怕迷路。看地图只为了心里有底,真正的路从来都在嘴边,只是要找靠谱的人问而已。
于是,在买回的地图上,把我要路经的地方用铅笔粗略地连了线。哇,好厉害呢!下高原,入盘地,涉长江,越秦岭。同时也在地图的前页空白处写好列车的时刻表,以及每经之地的路程。并会时不时拿出来看看。地图纯粹是自娱自乐的,如此一番,我便不会觉得36个小时的车程,令人崩溃,甚至会使人失去理智了。
同列车的小菜头常常会问几点到哪个站,我随口就答。她微笑着望着我,你功课做的很足嘛,能看看你的地图吗?她普通话里时不时蹦出的陕北方言,还颇有意思的。小菜头看了之后说,你的字,笔劲很硬。哈哈,大学同学江玲娟也这么评价过我的字。不好看,也不太难看,字如其人,笔硬人倔强?恩,暂且不深究。
整个列车的人都不算太多,很多座位空着。车上有人知道我有地图地,隔着好多个座位的人也会过来问我借地图,顺便讨论讨论即将要路经的地方。在峨眉站时,上来一个和尚装扮的人,我一惊一乍地,就发短信问一个喜欢武侠的朋友:“最近峨眉派换男掌门啦?怎么弟子是男的啊?”快到绵阳站了,列车路经的河流,云烟氤氲,山间飞流如瀑。连续下雨的缘故,一路上,四川的大小河流水位都上涨,平时可能是清晰的小溪流,此刻的每条河流都滔滔涌涌,河水浑黄无比。这会,看着山间的飞流,已无山溪鸣涧般的诗意了,只是隐隐担忧,水流再急些,准是泥石流了。
才跟小菜头认识两个多钟头,她竟然敢趴在我的肩头上睡着。这是何等的信任!换是我,万万不敢的,或许,我是以险恶人之心度善意人之腹了。她旁边的一个黄衣男生,一脸贼笑的样子,我看的第一眼便不喜欢此人,从攀枝花上车的,刚开始并不同我们几个讲话。小菜头对面的一个新疆男生,还是90后,我们是怎么看怎么也觉得他不像的,用他自己的话“长得有点着急”,一路上,他总喜欢拿小菜头开涮的。还有我隔壁座位,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小孩子回陕西老家探亲的,记得男的在快到西安时有一举动:把他老婆的鞋子摘了,用手按了按老婆的脚踝,并笑着说:“我只是看看肿没肿?”晕,整整36个小时,在我视线内的都是他老婆在照顾小孩,没怎么运动,脚不肿才有鬼啊!!
大家聊着天,都比较熟悉了之后,总会换位置的。半夜时,攀枝花上来的黄衣跟小菜头换了位置,他坐到我旁边来,问我借地图看。我当时又睡不着,便掏出日记本来写。过了好一会,蓦然发觉,身边的黄衣好像盯着我写字很久了,出于好奇吗,他?我双手一摊:“我写日记的,你视力应该很好!”他尴尬地笑笑:“我近视的。”呵呵,也不是什么机密,本可以不同你计较,但是我不喜欢被别人盯着看的感觉。于是瞪着他:“地图还看不看,不看还我!”自此,这一路,他也不再怎么跟我讲话。
麻章区教师进修学校学员供稿,欢迎转载,请保留链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