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打电话来的那天,我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,我安静地问你是谁。你终于沉默了很久。我知道,你受伤了。
我并非要报复你。时间如瀑布一样,以直立且无可挽回的姿势,扑淹了很多的灰尘,以及很多的泥泞。记忆是一条长长的绳子,以期盼的心爬上去,以为有五光十色,却往往在半空就掉下来,摔得鼻青脸肿。摔得多的人,一次,两次,三次,或许在第四次,就不再爬那条绳子。渐渐地,那条绳子,悬在孤单里,被风化。
接你电话的时候,我在图书馆,低头拿电话出去。站在草坪上,迎面看到的是校园里橙黄的梧桐树叶子,一片一片地,有的挂在枝头上,有的掉在地上,有的死掉,有的下个季节再来。都很美。你记得吗,曾经我告诉过你,南京有一条街道,也种满了梧桐树,是蒋介石为宋美龄种植的。我想你不记得了。那长长的种植,是每个女孩心中深情的缠绵。那份缠绵里,有柔软,有羞涩,有期盼,有守候,有细细的说不来的爱恋。
但是,君临天下的人,君临天下去了,地上踩出一条枯黄的路途。
我没有问你,是谁给了你这个号码。庆幸是你,为琐事而来。打听一个消息,实实在在地。我哦一声嗯一声抱歉一声。再见一声。实实在在地。
记得,你滑冰的样子,真的很好看,如一只没有翅膀的飞鸟,有横冲直撞的勇气和执着。那时候,我认为你迟早要飞上天,认为你离我很遥远。我又想起了我自卑的样子。为什么我生生死死地,要一直这样自卑呢?
那天,导师给的书单里,我看到了一个书名。你曾经送过我那样一本书。
人生的温和在于,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,看到过去的契机,在你看到的那一刹那,时光睁着顽皮的眼睛,露出让你惊艳的光芒。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一种力量,默默地指引你,让你一直迷惘地走下去,然后在突然的一个瞬间,解释给你听,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履迹,你为什么会到达那里。
在四年前丢失那本书的时候,我不会想到,在四年后,我必须要重新买回来。
所以,我必须要重新等候一个解释。
在打下这些字的时候,我一直在听莫文蔚翻唱的《外面的世界》。
她懒懒地悠悠地空空荡荡地干干净净地唱,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我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。
我在外面的世界里,已经失去和你连在一起的那条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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